是乂不是叉

【DNF同人】One Day Mission 16

阅读须知⚠️

人物职业称呼以转职为准,一觉二觉作为类似于成就一样的称号(本科、研究生、博士?【x】)

*世界历史和背景可能与官设有出入。因为本身dnf的世界观就比较庞大,虽然也做了很多功课但仍然可能无法掌握真实的世界线和dnf世界的历史线,欢迎讨论和指正。

*职业角色技能有很多魔改,毕竟原始技能形态在真实冒险世界里有些太过强大。

*冒险家强度与怪物强度与游戏有很大区别

*请不要带入氪金道具

*请不要带入氪金道具

【主正剧向/部分CP涉及剧透所以就不放了】


*一点抱怨:这么大一个世界观,连一个像样的官方设定集都没有,真是令人头冷,出的那个设定站一言难尽。*


以上


—————————【16】—————————


医疗人员拿着泡了药的棉球在沃尔夫冈的伤口上消毒时,讨厌药味也讨厌蜇痛感的剑魂条件反射的晚饭后躲了躲,结果被医疗兵一顿乱训:“怕疼就不要让自己受伤啊!”沃尔夫冈看了一眼旁边皱着眉一声不吭不愿意理他的温德尔,而伊珂莲娜也只是瞪了他一眼就回去到岗位上,剑魂的心情也跟着烦躁起来。


“你去哪了?”一顿沉默后,最终还是温德尔最先开的口,“你说实话,你究竟一次跟多少个人打?”


沃尔夫冈自知瞒不过温德尔,也就没打算说谎,但是他确实不太记得打了多少个人,就随便想了想说:“五六个?七八个?我记不清了。早知道有今天我也应该像你一样去剑神协会做个认证。”


“你去哪干嘛?”温德尔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开心,沃尔夫冈愣了愣,他本想跟温德尔争辩什么,之后却泄了气般的告诉了温德尔宪兵队被改了编制变成了歼击部队,他为此放心不下伊珂莲娜。


温德尔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看了一眼旁边正在给他净化诅咒的圣骑士,回头问沃尔夫冈:“也是一个很诡异的'剑魔'告诉你的?”


沃尔夫冈听着温德尔的语气感到非常不对味,然后他察觉到了那个“也”字,他跟温德尔对视了一下,一时间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那些字又涂了胶水一般的都黏在了剑魂本就不讨巧的一条拙舌上。


“……不会吧?”沃尔夫冈很少去找沃兰诺,伊珂莲娜也甚少提及那些提着人偶线的人,虽然那个厄利尼伊找上他时,他当时也有疑惑过,但关于伊珂莲娜的事,沃尔夫冈选择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然而现在结合温德尔今天莫名其妙的和沃兰诺如此认真打了起来这件事,他才明白他们都被算计了。可是正如这般无奈的不是滋味的沉默一样,沃尔夫冈说:“我没有别的选择。”


温德尔微微点点头,他明白沃尔夫冈的苦心,但是他担心事情正如沃兰诺所说的那样,即使他们去了也什么都改变不了,甚至净添麻烦。这时一个宪兵队的剑魔来找两人,告诉沃尔夫冈伊珂莲娜说等她下班了要沃尔夫冈去找她,然后给温德尔说,沃兰诺失踪了,兰伯特正在带着人找他。对诅咒的净化检查刚好结束,温德尔跟沃尔夫冈说他去帮忙找找,如果沃尔夫冈之后冷静下来了,还是去找沃兰诺谈谈比较好。沃尔夫冈没答应也没拒绝,他仍然很难面对伊珂莲娜要上前线这件事,而温德尔也没说更多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队长她看起来心情不太好,”这位短卷发的剑魔在路上跟沃尔夫冈好心的提醒到,“其实在德罗斯,女人上战场真的很常见。克劳狄乌斯夫人……也就是沃兰诺的母亲,就是曾经叱咤战场的战士。”她见沃尔夫冈愁眉不展,就安慰道:“我们也知道……你是担心队长的安全,只是怎么说……她是外籍,她能依靠的只有她手里的那把剑,而那也是她的骄傲,你那样的说法……其实我到无所谓,我只是想拿份工资而已,没啥追求,但是你那样说……首先,可能有些伤到伊珂莲娜的自尊了,但是最主要的是,你让她有些危机感,她会质疑自己的实力,会担心被德罗斯抛弃。”


沃尔夫冈十分不解,他问这个看起来可能只有十六七岁左右模样是剑魔,说:“可她不是德罗斯人啊?”


或许得益于她无欲无求只想混一份薪水平安度日的心态,剑魔则很豁达告诉沃尔夫冈:“可她和我们所有的值得骄傲的东西都在德罗斯,离了德罗斯,我们什么都不是,只会重新变回靠翻垃圾桶过活的流浪狗。”


“……真是穷兵黩武。”沃尔夫冈小声念叨着,却被耳尖的剑魔提醒到,不要这样评价德罗斯,至少不要在她们面前评价,没有人会支持沃尔夫冈的怜香惜玉的。


沃尔夫冈看着矮矮的小战士,问她:“我就是很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这样护着这个……不把你们当人看的国家?”


她也没有不耐烦,似乎是习惯了这种局外人无法理解的偏见,再次解释到:“我说过了,没了德罗斯,我们连人都不是。”


沃尔夫冈沉默不语,感觉这个话题无法继续。他们走到了酒店大堂侧面的小冷饮店,剑魔说他们不如一起进去等,她对打桩没有兴趣,难得帮里偷闲的不如一起喝点东西,反正账单寄给沃兰诺就行。沃尔夫冈有些犹豫,剑魔站在门口想了一下,给沃尔夫冈说别担心,她已经结婚了,而且伊珂莲娜也不会小心眼到这个地步,就算是她有心想偷鸡摸狗也不会选这个时候。


沃尔夫冈思考了一下,想着自己还有东西要问,就同意了剑魔的说法。一起坐下来到座位上时,沃尔夫冈看见了对方手上新的身份验证手环,不免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觉得沃兰诺真的是个冷血的人。他没有什么心情喝饮料,只点了第一眼就能看到的柠檬绿茶,而对方则杂七杂八的挑了很多甜点,甚至点了一份冰淇淋。


“……这么冷的天,还吃冰淇淋啊?”沃尔夫冈小心的问了一句。


剑魔则舔着勺子说:“那可不!反正少将买单。这么贵的冰淇淋,几辈子都吃不了一回,看见这一小勺子奶油了吗?”她举着那满满一勺子奶油,放在眼前,指着它说:“这可是金子变的,才能卖这个价钱。”她把那奶油吃下去,也不怕吃的太快冰的自己头疼,然后接着说:“而且马上都要回雪山了,之后上前线能不能回来都是问题,所以就算现在是冬天我也得尝尝。”


沃尔夫冈总觉得这话听起来很不对味,但是也不知道怎么说比较合适,只能继续保持着他的沉默,静静的等伊珂莲娜下班,但是这个年轻的剑魔却似乎一刻也安静不下来。


“我叫艾尔莎,艾尔莎·威廉姆斯,我老公叫大卫·威廉姆斯,他也是个剑魂。你呢?”


正在发呆的沃尔夫冈愣了会神,他在想要不要问对方关于那“假剑魔”的事,被打断了思路后,回答说:“沃尔夫冈·兰克斯·普利斯。叫我沃尔夫冈就行。”他本想继续回到他那谁也走不出,谁也找不到他的寂静的迷宫里去,但是转念想了想把对方晾在一边实在是不合适,就干脆唠唠家常:“剑魂吗?据说帝国制造光剑很有一手。”


艾尔莎戳着冰淇淋,看起来她吃不完了,而且似乎也不太喜欢聊武器这个话题,她有点吃醋的说:“这个我就不懂了,到雪山你可以和他细聊,反正你们剑魂都差不多,对着武器走不动路,伊珂莲娜当时还开玩笑说她就算嫁给沃兰诺都不会找个剑魂,结果……啧啧啧。”


被和沃兰诺一起对比的沃尔夫冈有点尴尬,扬了扬眉毛吸了一口柠檬水冷静一下,虽然柠檬也很酸,但是和艾尔莎的话比起来就没那么酸了,然后接着问:“他也在雪山?”


“我们俩就在雪山认识的,后来也在那边结的婚,按理说我应该申请回去的。但是我服役时间不够长,回去也拿不到比较好的福利,我想着再过几年回去,大卫可以再晋升一下。以后不管生孩子还是做点小生意什么的,都能多捞点优惠……不过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本来想跟你说来着。”艾尔莎戳着那融化着的冰淇淋,吃了口蛋挞,坏笑了一下对沃尔夫冈说:“我有个办法,你可以不让伊珂莲娜上前线。”


沃尔夫冈听得眼前一亮,问什么办法,吸了一大口柠檬水打算清醒一下,洗耳恭听。艾尔莎也不是爱买关子的人,直截了当的对沃尔夫冈说:“如果伊珂莲娜怀孕了,沃兰诺就不得不给她放假了。”


“噗…咳——咳…咳咳……”沃尔夫冈听得差点没呛死自己,咳了好一会儿才能说话,气管里被柠檬酸的又涩又刺,“咳…咳嗯……你怎么会这样想?”


“因为她不是跟你来贝尔玛尔吗?就没什么必要考虑将来留在德罗斯的政策呀!孕妇不可能上战场的,就算有违约罚款什么的……就趁现在你们不在德罗斯,就直接留在贝尔玛尔,到时候克劳狄乌斯也管不到你们头上,而且伊珂莲娜的服役时间长,估计也交不了几个钱,而且这次克劳狄乌斯私自外出,捅了大篓子,让他或者帮你们付也不是不行。或者你们也可以找兰伯特,他可不像他那个吝啬的主子,而且他不是也要结婚了吗?肯定会理解的。”


沃尔夫冈揉了揉脸,其实艾尔莎后面又说了什么政策的细节,他都根本没在听了,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地震海啸一起发灾。沃尔夫冈觉得脸和脑子都在发烫,连思路都变得结结巴巴的,别提说话了,仅仅是在脑子里他都没办法把一句话想囫囵。 “不是……我是说,这个……我跟伊珂莲娜……就……认识不是太久……也不是,就是我们……刚交往不久……就是……这个……这个……就……我们还都,就是……”沃尔夫冈感觉自己的脑子里有一个队小人在敲鼓一样的咚咚咚的又响又吵又痛,他这样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能说什么,但是又不好意思沉于更加尴尬的安静,于是说:“就……伊珂莲娜……不会……同意吧?”


他说着喝了一大口柠檬水,让自己冷静一下。

“你可以说服她,或者……霸王硬上弓?说不定她其实就在等你呢?”


这次前半句还好,但后半句让沃尔夫冈连舌头都只冷静了半根就又呛去了半条命。空空的甜品店里回荡满了沃尔夫冈肺疼的咳嗽声。不多的服务员都往这边好奇的看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开玩笑的……你别激动。”


“咳…咳咳!这就有点过分了吧!”沃尔夫冈轻轻的瞪了对方一眼,有点不高兴的说:“开玩笑也有个限度!”


艾尔莎解释说她很抱歉,她不是真的让沃尔夫冈去强行留下伊珂莲娜,只是队长待她不薄,她像让这位总是在克劳狄乌斯这个刻薄鬼面前罩着她们的队长活下来。既然现在有机会能付出极小的代价就可以远离危险,更何况他们两情相悦,沃兰诺都意外的同意了伊珂莲娜之后的调动,结婚估计也只是时间问题,现在仅仅是因为伊珂莲娜过分执着于她被帝国洗脑出的忠诚。而且宪兵队被划去前线只是沃兰诺在报复向皇帝打小报告的“专员”,可她们这些普通剑魔并没有理由无辜遭这样的波及。


“……咳……”沃尔夫冈稍微冷静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里刺辣辣的酸味,说:“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不想违扭伊珂莲娜的意愿,如果她有这种想法,应该早就跟我说了……之后我会跟她一起去前线,我会保护她的。”


艾尔莎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又吃了一口那昂贵的冰淇淋,看着沃尔夫冈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不知道如何评价,只觉得这两个人都蠢到没边,但是也没有再劝说什么,沃尔夫冈没有像沃兰诺那样嘲讽她和其他的宪兵队员一样都是苟且偷生的蛀虫就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刚刚自己招惹了这个剑魂,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多嘴比较好。


“不过……有件事还是想问问你。”


艾尔莎没想到对方还愿意跟自己说话,应到:“你尽管问。”


“你们口中的'专员',”沃尔夫冈眯着眼睛,攥紧了那个他只喝了一半的玻璃杯,满脸严肃和怒意的问:“到底是什么东西?”


艾尔莎沉默了一会,按理说她不应该管着茬事的,那些人身边就没有好事。她放下了那个勺子,喝了口水,一字一句清晰又恶毒的咒骂到:“是皇帝豢养的该死的报丧女妖,是浸着她们主子的毒,喝着人血长大的活僵尸。

“她们名义上归属特利切尔子爵管理,但是这个老子爵瘫痪在床上多少年了,自己吃喝拉撒都管不了,还管这帮恶鬼?”

艾尔莎左右环顾一下,接着说:“光明正大的混在我们的队伍里,但是事实上谁也不知道谁是这些东西……”她看了一眼皱起眉的沃尔夫冈,然后换了个轻松点的语气补充道:“别担心,证明起来很容易,因为她们只是伪装成剑魔的模样,并没有魔人附剑,无法使用蛇腹剑。据说她们的力量来自于某个古代死神,乌什么的。

“我不是在为那个长了尾巴的刻薄鬼辩解,但是……跟那些叫'厄利尼伊'的东西比起来,克劳狄乌斯简直太暖心了,毕竟他还愿意跟你发脾气,而不是直接把你的罪状送到皇帝那去。”她喝了口桃子味的气泡水,理理思路,也让沃尔夫冈消化一下信息。

“不过一般来说,她们针对的是贵族,还有一些活跃的、有影响力的革命军领袖,用尽手段监视并防止他们造反,毕竟……你懂的,这个国家……嗯……”


听到这,沃尔夫冈突然非常的不解:“那她们为什么特意告诉我,伊珂莲娜要上前线这件事?”


“这些人的想法,我怎么会知道?你愿意的话,可以去问克劳狄乌斯,虽然他不一定愿意解释给你听就是了。但是有件事我敢肯定,这是个陷阱。”


沃尔夫冈摸了摸那不怎么冰了的柠檬水的玻璃杯,沉重的说:“……我知道。”


“不过……据说有人还爱上过一个厄利尼伊,不是我们军区的,好想是……反正靠南边点的,也是某家的少爷吧?”比起那些恶心的话题,艾尔莎还是喜欢聊些轻松的八卦,“本来是去突击检查的,结果那家少爷竟然就喜欢那个冷冰冰的感觉,只可惜所有的厄利尼伊都几乎长一个模样,而且……她们都是绝育过的。”


沃尔夫冈附和着笑了笑,然后看了看表,差不多到了伊珂莲娜下班的时候,他像艾尔莎道谢并告别艾尔莎,一口气把剩下的柠檬水喝完,打算早点去找伊珂莲娜,顺便想想该和她说些什么比较好。


“你好好劝劝她!”艾尔莎从甜品店里追出来叫住了沃尔夫冈,说:“真的!不管是克劳狄乌斯还是德罗斯,都不值得她搭上一条命!不值得!”沃尔夫冈点了点头,再次谢过艾尔莎后,就离开去找伊珂莲娜了。


沃尔夫冈想过他们会吵架,但是他没想到伊珂莲娜会这么生气。除了为了沃尔夫冈什么都不跟她说就志愿去前线之外,就是在责怪为什么沃尔夫冈不告诉她,沃尔夫冈遇到了厄利尼伊的事情。沃尔夫冈本觉得自己很无辜,他又不懂厄利尼伊是什么东西,但是他认为伊珂莲娜只是太生气了,想不了那么多,等她冷静下来之后,自然会理解自己。可最让沃尔夫冈不满的的确是伊珂莲娜对于德罗斯那近乎愚忠的想要寻求承认的感觉,他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伊珂莲娜如此执着于所谓的德罗斯荣誉,想要从德罗斯获得她根本就不可能得到的认可。他原本想劝伊珂莲娜就直接留在贝尔玛尔,沃兰诺有候选人,他不会不同意。然而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令伊珂莲娜觉得沃尔夫冈是在帮着沃兰诺一起狼狈为奸的把她从这个位置上挤走,因为沃兰诺讨厌她对德罗斯朝廷的忠诚,巴不得她赶紧收拾东西离开。沃尔夫冈却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好,这样伊珂莲娜就可以平平安安的留在贝尔玛尔,没必要陪着那些贵族勾心斗角,却被伊珂莲娜反驳说她不会像沃兰诺那样当个逃兵。两个人越说越激动,而沃尔夫冈始终认为这都是德罗斯的错,当他终于开始指责德罗斯时,伊珂莲娜就更加的生气,甚至冲动的威胁说她本愿意打完这场战争就衣锦还乡,但是现在看来还不如留在雪山上。在生活有的选择的时候,她当然会选择安全的岗位,加入宪兵队。但是当这种特殊到甚至连德罗斯都没有选择,需要让宪兵队上前线的时候,她也是不会畏惧退缩的。


“那伊迪斯呢?你能不能为她考虑一下?”沃尔夫冈觉得这是他最后的杀手锏了,他希望伊珂莲娜可以为了她妹妹而放弃一些东西,毕竟前线并不缺她一个。伊珂莲娜一听到她妹妹的事,想起自己加入宪兵队最初的目的时,一下子冷静了很多,她不再那么激动,当对沃尔夫冈的冲动行事的担忧而引发的焦虑和同时为其带来的愤怒慢慢消散之后,她才渐渐的也意识到这个剑魂笨拙却真挚的关心。但即使气消了,她的担心和焦虑并没有减少。她坐回沙发上,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她忧心忡忡的表情,血亲爱情与荣誉忠诚之间的抉择,让她很难做出决定。


沃尔夫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给伊珂莲娜一点思考的空间,也证明自己在她身边的坐在她身边,随时原因听她继续开口。但伊珂莲娜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道从那来开始整理这些烦心事。


等了好久,沃尔夫冈试探性的慢慢说:“我希望你能尽可能的留下来。”伊珂莲娜没有回话,她只是捋了一把头发,保持着她的沉默,好像如果她不回答,时间就不会流逝;如果她不回答,他们就可以一直坐在这;如果她不回答,他们就不用回雪山。


“我知道那是大概率是陷阱,”沃尔夫冈慢慢解释着为什么他不告诉伊珂莲娜或者和她商量就直接志愿去雪山的原因,“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找你说,你一定不会同意,最后我还是会偷偷跑去志愿加入前线。”沃尔夫冈帮伊珂莲娜把她凌乱的头发小心翼翼的别到耳后,然后给她倒了杯水,说:“我不在意你对德罗斯尽忠,虽然我觉得这不太合理,但是我永远尊重你的选择。可如果你一定要上前线,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能至少保护你的后背的机会,我们一起去了那么多次修炼场,你清楚我的实力的。”


伊珂莲娜突然笑笑,抬头说:“就一起去过修炼场,要是去过别的什么地方,可能我也就不用回去了。”


沃尔夫冈一时不太明白伊珂莲娜在说什么,他们面面相觑的对视了很久,沃尔夫冈突然想起了艾尔莎说过的宪兵队里大家都知道的秘密,皱起脸然后一口气把本是给伊珂莲娜倒的水,自己一口气全部喝光,红着脸躲避着伊珂莲娜的目光,抱怨到:“为什么你们一个一个的都这个样子?”


“开玩笑的,刚刚气氛太沉重了。”


“这……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沃尔夫冈脸红的像个熟透的番茄,不知所措的摊着一双手,不知道怎么回应伊珂莲娜。沃尔夫冈一直觉得自己是一时冲动的找伊珂莲娜告白的,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准备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让伊珂莲娜满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照顾好伊珂莲娜。虽然这段恋情令沃尔夫冈倍感甜蜜,但如果把曝光灯打在沃尔夫冈的心上,会发现他对这场初恋是十分自卑、没有任何把握的,他甚至都做好了伊珂莲娜可能随时找借口甩了他的打算。沃尔夫冈即相信一见钟情的存在,但是他更认可日久生情的可行性。因此,在这个保守的剑魂的算盘里,他和伊珂莲娜应该是再多相处相处,可能会像今天这样有点摩擦,吵吵架,相互求同存异,多磨合一段时间,然后可以去双人旅游、约会、见见沃尔夫冈的父母,然后选个吉利日子订婚,然后度度蜜月、行夫妻之实,以后可以再要一个两个孩子。不过德罗斯人的开放程度,令这个连手都不太敢牵的剑魂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你就当我,是任性吧……”伊珂莲娜冷静下来后,慢慢的说,“我不该跟你发火,但是……你真的不需要跟我一起去。”伊珂莲娜总隐隐的觉得不安,她也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应该留下来,留在温暖和平、没有风刀霜剑的贝尔玛尔,留在伊迪斯和沃尔夫冈这些爱着她也被她爱着的人身边,可她真的无法接受就此扔掉自己手里的剑,和沃兰诺那天晚上一样,像一只灰黄毛的耗子般,灰溜溜的钻到货物运输车里逃走。伊珂莲娜不想沃尔夫冈和她一起去雪山喝风,不过沃尔夫冈的态度很坚决:“这个你劝不动我的,即使这是陷阱,即使你会因此不开心,我也要去。”伊珂莲娜叹了口气,和沃尔夫冈一起默许了对方的任性。


一小段沉默后,伊珂莲娜转头对沃尔夫冈说:“他们那边荤段子很多,我怕你受不了。”剑魂刚刚缓下去的脸色,“唰”得一下子又变得涨红起来,他挠挠头说,他可以躲着点,不听就行了。


伊珂莲娜开玩笑的说:“你这倒像是克劳狄乌斯家出来的人。”


“什么意思?”


“你没看克劳狄乌斯?身边干干净净的像个圣职者一样。”


沃尔夫冈惊愕了一下,说:“我以为是他是鬼泣的原因,没人愿意靠近他。”


“他可是个侯爵,之前也是伯爵。他父亲是德罗斯的公爵,母亲也是另一个大家族的。别说克劳狄乌斯是个有权有钱有势的男人,就算他是个女人,想要入赘的上门女婿也能排满一条街了。他那样是他家规的原因,过得比你还封建,你忘了为了兰伯特的事情,克劳狄乌斯发了多大的火?”


沃尔夫冈想想上次那件事就觉得有些汗颜,不知道到底有哪里值得生气的。不过提到沃兰诺,他想起自己今天下午的做法,却还是觉得同情不起来。但是考虑到大家对厄利尼伊的评价,或许沃兰诺有他自己的难处,不过沃尔夫冈觉得沃兰诺总是有办法的,一副只手遮天的模样,很难想象他会遇上什么困难。他问伊珂莲娜:“为什么沃兰诺非让你们上前线不可?”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有在天空之城附近勘测异次元能量的朋友传来的小道消息说,上面抽调了沃兰诺的精锐去他们那,有的好像还去了西海岸,打算去天界。因为你不是德罗斯军队的人,他不可能跟你说这些事,我估计他连温德尔都没告诉。”伊珂莲娜说的很无奈,如果这是真的,沃尔夫冈也听的很无奈,可伊珂莲娜对沃尔夫冈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是我劝你别管,而且和沃兰诺一样,不要给你的狂战士朋友说。”


伊珂莲娜突然提到温德尔,这让沃尔夫冈很好奇,他问:“为什么?”


伊珂莲娜端详了一会,托着下巴解释说:“因为狂战士……无论什么时候,生还率都很低,所以克劳狄乌斯才不想让你们去。不过如果厄利尼伊都找到了你,那么温德尔她们应该也不会落下。不过……按着克劳狄乌斯的想法,他肯定认为把温德尔和你都留在他自己身边最安全,即使这次阻止了你们,厄利尼伊还是能有办法让你们上前线,这样就连克劳狄乌斯都控制不了局面了。”


沃尔夫冈很了解温德尔,如果不告诉他这件事,沃兰诺大概率是会扯几个谎就能骗过温德尔,即使他去到了前线,也会被沃兰诺安排在安全区域,但是如果让温德尔知道前线形式如此紧张,他一定会去那些危险的地方。


“那他能不能把你也……就让你跟我们呆在一起。”


伊珂莲娜耸耸肩说:“这不太可能,因为你们是贝尔玛尔普通公民,而我是德罗斯的军人……其实有些事克劳狄乌斯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也只是上面说什么,他就做什么。那天皇帝如果下令让他杀光班图族人,他也不能说半个'不'字。我不是让你同情他,他没什么可同情的,他剥削班图族劳工的时候,一年给一个班图族人的钱可能还不如他庄园里一个擦玻璃的一个月的薪水。只是有些事,不在那个位置上,没法说,也说不清楚。”

“嗯……我明白。”沃尔夫冈觉得这些事情他只在报纸上看见过,令他思考不迭。伊珂莲娜要比他懂得多,也比他能考虑的层次更深,虽然沃尔夫冈一百个不愿意令伊珂莲娜活的如此疲倦,但他真的对此除了给这个坚强的剑魔一个能坚强遮风避雨的港湾之外,什么也做不了。沃尔夫冈答应伊珂莲娜以后这些事会找她讨论,并打算今后得了机会再去和沃兰诺好好聊聊:“等这些事过去了吧……现在这太错综复杂了,或许沃兰诺都忙着自保,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等这些事过去了,我也应该放下偏见,去……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小个子侯爵。”

之后,沃尔夫冈又坐了一会,他打了个哈欠,剑魂准时准点的生物钟告诉他时间不早了,他打算先回去。在路上他问了一个路过的酒店侍从有没有见过温德尔。对方告诉他,温德尔去沃兰诺的房间了。


沃兰诺整个把自己的头蒙在了温德尔给他的毯子里,他不喜欢自己懦弱无能的模样,就像他讨厌那对下垂的山羊耳朵一样。温德尔坐在旁边什么话也不敢说,他甚至不敢安慰沃兰诺,担心自己安慰不到点上,又担心自己脑子转的不够快,安抚不成反而又惹的沃兰诺伤心。温德尔闭上眼睛把后脑勺抵在冰凉的墙壁上,告诉自己说他能哭一哭也好,总比硬撑着跟个变质了的罐头一样,除了一副铁壳,已经没有什么完好的地方了。


温德尔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白色的地方,一如既往的白色毛球和天空的黑色圆环。据佩洛的说法,这是和沃兰诺的潜意识链接的后遗症,由于鬼泣拥有的鬼神体系不同于狂战士单一的卡赞,沃兰诺每一次的失控几乎都是不可逆的严重损伤,他会像他的鬼神们一样会无意识的影响周围的事物,而沃兰诺本身正在渐渐鬼神化,他对生命的影响也会越来越强。但是佩洛看着他那一摞检查报告,非常不解的说:“按理说,克劳狄乌斯应该会排斥生命的存在,他为什么会同意你过去呢?”温德尔当然也不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已经不急着远离这个似梦非梦的地方,而是坐下来揉揉那些很喜欢凑到他身边的毛球。温德尔只知道当那环露出光来的时候,基本上就是日出的时间。


陪着沃兰诺睡在刮了一晚上海风的阳台的温德尔,早上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整个背都冻住粘在了墙上。温德尔动用了一点血气让自己暖和起来,忍着酸痛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然后蹲下来看看蒙着头的沃兰诺的情况。沃兰诺裹着的毯子有一些奇怪,当温德尔把那被露水打湿的毯子掀开后,看着那有长出来了的角和下垂的山羊模样的耳朵,温德尔觉得自己还是等沃兰诺醒了之后再离开比较好,他担心沃兰诺又做傻事。温德尔把轻的跟纸片一样的沃兰诺抱回了床上,虽然有一些迟,但是总比继续吹海风强。

百无聊赖到温德尔看了看熟睡着的沃兰诺的角,又看了看时间,按铃叫了几个服务员来,给了他们几件沃兰诺的外套,希望能让他们像当时改裤子一样的帮忙改一下兜帽的部分,然后再带点简单的饼干和早茶来。而沃兰诺睡到几乎中午的时候才迷迷瞪瞪、腰酸背痛的醒来,他扑棱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看着床头上那副滑稽的蓝眼镜,自嘲到:“我终于再也不需要这个东西了……嗯?早啊!温德尔……虽然现在已经不是早上了。”


沃兰诺揉着眼睛,踢着拖鞋,仍然没睡醒一般的走到了浴室里,他需要洗个澡让自己清醒一下也冷静一下。温德尔则在这期间拿到了精致的点心和一壶淡茶,以及心灵手巧的裁缝们改好的衣服。温德尔在外面看着表,但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停下很久了,他不由得又怕沃兰诺做什么愚蠢的决定,把自己弄的浑身是血、浑身是伤。


“别紧张……我只是在梳头发,就是这对角确实有点沉,压脖子。”

面对着急急忙忙连门也不敲就直接慌张的跑来找他的温德尔,沃兰诺表现的很平静,他没有责怪温德尔的闯入,可这反倒让温德尔悬着的心又提高了一分。热水澡和香水已经让沃兰诺退去了一身淡淡的海边露尘的盐碱味,变成了他喜欢的淡熏,只是一头奶白色长发还湿乎乎的没有全部擦干,看起来那一对角下面的地方并不好整理。


温德尔想想还是很后怕,而且他不想佩洛能测量沃兰诺的精神状态如何,所以他小心翼翼的问沃兰诺:“你平常……不是都找人照顾你来做这些事的吗?”


“……我怕吓到他们,”沃兰诺凑近镜子,看着自己诡异的眼睛,歪着头甩了甩耳朵里的水,回头对温德尔说:“反正我自己也不是不能做,在雪山可没人照顾我……你不会把我当成了那种鞋带都不会系的废物吧?”


“我没有这个意思,”温德尔见沃兰诺能还嘴了,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好奇的伸手过去摸了摸沃兰诺的山羊耳朵,感叹到:“看起来好逼真啊!”然后果不其然的被沃兰诺狠狠的瞪了一眼,赶了出去,“砰”的一声被关在了门外。看起来沃兰诺很纠结如何让他的头发整齐的绕过那对角,他弄了很久才出来,开始吃茶几“自己长出来的”甜点饼干。


沃兰诺喝了口有点凉了的茶,但是他看起来只是口渴了,并没有心情去品尝那甘回的茶韵,这需要它发挥水份最基本的功能。 “你到时候跟着我一起走,别去冒险家那边集合,然后我会找找关系让沃尔夫冈也过来。伊珂莲娜是队长,宪兵队不能没有她……不过我会尽可能想想办法——”


“这些事,以后再想吧……”温德尔打断了沃兰诺的话,把在角的位置剪出了两个开口,并缝了几个扣子的外套给了沃兰诺,“你先试试?”


沃兰诺接过外套,笑到:“还行,还好不是拉链,不然肯定会夹住头发的。”他把那衣服穿上,套上帽子,走到镜子前把扣子扣好,转过身让温德尔看看,然后评价道:“不错,就是摘帽子不太方便。”


虽然沃兰诺仍然保持着挑三拣四的习惯,但是他身后甩来甩去的尾巴说明他还是很开心的,至少比他昨天晚上开心多了。


“你有没有给你家里人说,你要去雪山的事,那把要寄信可就麻烦了。”


温德尔稍稍愣了一下,说:“还没有。”


“我改变主意了,你必须跟我去。你一个人待在贝尔玛尔待着,可能过几天我就会收到信说你在德罗斯的皇宫了。”


“都可以,”温德尔有些着急,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沃兰诺什么时候都三句话不离德罗斯的那些破事。温德尔以前总觉得沃尔夫冈讨厌的德罗斯是看多了那些报纸上添油加醋、断章取义的宣传,但是现在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过,你先不要考虑这些事了,休息一下,好吗?”


沃兰诺来回踱步的角和他烦躁的尾巴一起停下,他望着温德尔,老老实实的坐回沙发上。用手捂着脸,来回看了看房间里的摆设,问:“我们去找找兰伯特还有宪兵队,问问他婚礼的事情,在这边待不了几天了。如果他选好了,我寄就回给娜娜,制作首饰和婚纱礼服都需要时间的。”


温德尔有点愠怒的长呼一口气,吃了快饼干,走过来看了看沃兰诺的角和耳朵,替这个嘴上说着相当纨绔子弟却满脑子只有工作的鬼泣决定了今天的行程:现在是饭点,他们去吃饭,顺便问问兰伯特选的怎么样;吃完饭去市里转转,他决定带沃兰诺去远一点的一个水族馆看看,并少有的嘲讽沃兰诺说:“不能只在饭桌上见过鱼。”;晚上如果他们能回来,就回来,回不来就住在市里;明天再去找兰伯特。


“可是……”


“你距离启程回去还有几天?”温德尔又打断了沃兰诺的话。


“最晚五天后启程,可是我还是想尽快回去,我有点担心……”


“反正你今天又不动身返程。”温德尔立即回答道,他不清楚平时德罗斯政府如何安排沃兰诺的时间,但是既然现在是他的假期,不管这假期是怎么来的,假期就应该有假期的样子,如果他们本不同意沃兰诺出来,就应该早点把他带回去,而不是找一群人让沃兰诺走到哪儿都跟被软禁了一般。


“可是……”


“没有可是,中午我们问好兰伯特他喜欢哪套,然后你让礼服珠宝商准备着。下午你就当是陪我去,陪我去!可以吗?”


沃兰诺眨眨眼睛,出去玩这个事情当然很诱人,可他捂着自己头顶变异的角和耳朵,如果不是温德尔抓着他出门,沃兰诺可能连午饭都不想吃,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见人,也不想任何别的人见他。


只不过温德尔实在是受不了沃兰诺扭扭捏捏的模样,干脆把他拎到了镜子前面,轻轻的捏着那一对耳朵说:“这是贝尔玛尔,耳朵比你长的生物多了,而且你这头顶有两根角而已,很奇怪吗?”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别动我耳朵了!!”沃兰诺只嫌自己手不够多,护着耳朵就没法护着自己的角,本想一屈腿一弯腰就从温德尔胳膊底下溜走,却被一把揪住了挂在角上的兜帽,然后被揪住了尾巴。


“那就换衣服、穿鞋,然后'陪我'出去吃午饭!再'陪我'去逛街!'陪我'过这个假期!我都不知道是我在放假,还是你在放假?”


中枢神经的延长部分被别人揪在手里的感觉让沃兰诺跟过电一样的浑身一颤,连忙喊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放开我!!你得放开我!我才能去穿鞋!!”


“真的是……”温德尔低声碎碎念着,他刚一松手,鬼泣就利用鬼影步从他身边迅速逃跑了。不过沃兰诺没有跑远,他确实老老实实的去换准备外出的衣服了,而温德尔这才终于满意的又拿了一块饼干。


出门的时候,沃兰诺穿着简单的便装,不停的整理着那个兜帽,希望能把自己的脸和耳朵遮住,急急忙忙的从门口侍卫面前跑开,溜到走廊没有人的地方去。而温德尔则半黑着脸跟在后面,替沃兰诺关上了房间的门。


门口的侍卫压着嗓子小声的对温德尔鼓励说:“真不容易!”


“那可不,”温德尔也小声的回应他:“隔壁谈恋爱的都没这么难。”然后赶紧跟上了低着头的沃兰诺。


好在鱼人族们在贝尔玛尔建造的这家水族馆令沃兰诺很开心,魔法制造的重力核心令水可以飘在空中,透明的矿石薄而坚固,可以完美的承受水的重量。斑斓的海洋生物让沃兰诺甚至忘记了他一直耿耿于怀的耳朵和角。虽然温德尔注意到他们身边的行人依然本能的避开沃兰诺,但是至少这个疲惫不堪的鬼泣眼中有了那么点活人的眼里应有的精气神了。

“你不担心我看了这些就又回去伤心吗?”沃兰诺看着那美人鱼和鲨鱼的表演,问旁边也看着津津有味的温德尔。对方回答说:“本来有些担心,但是听你这样一问,我就觉得不担心了。”


“哼!”沃兰诺用手捣着水晶矿石,把游来的鱼吓走,然后恢复到他一如既往的傲慢模样,微微仰着下巴对温德尔说:“我可从没打过败仗!相当个常胜将军也不是那么难!”


反重力装置和天城之海开采的魔法石构成的浮空的楼梯,可以让游客们非常直接的看到浮在空中的水团里的小型游鱼;而巨大的水幕也让人们如同身处蔚蓝的深海之中,感受自然生物最原始而充满野性的魅力;次元通道让游客四周包裹着海水,特殊的法阵让游鱼不会被走廊阻拦,而是无需绕过满是好奇的陆地生物的走廊就能直接的游过去。唯一有点煞风景的地方就是沃兰诺的职业病令他热衷于跟温德尔解释这些魔法的原理,听得根本不懂魔法的温德尔头疼无比。


在一处模仿深海而建造的景观,沃兰诺看着那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型鮟鱇朝众人游来,丑陋的外貌和减利的獠牙,让沃兰诺身边的游人们非常紧张。这里游人稀少,无光的场景和周身黑漆漆的液体深渊从视觉上就已经令用肺呼吸、总是沐浴阳光的游人们望而却步,加上沃兰诺的存在本身就会驱赶生命的属性,在这个旅游的淡季里,在没有导游解说来用声音缓解这黑洞洞的压抑感时,能走到这个场馆的只剩下了沃兰诺和温德尔和其他寥寥几人。他们走到一处看台上,身处于一个半球型的中心,身边无数散发着荧绿色光芒的生物从他们身边游过。外围的魔法围墙仿制着深海的水压,令这些看似恐怖实则脆弱无比的庞然大物能够活生生的展现在连十米水都很难潜下去的陆行生物面前。当一只满身尖刺的巨大的鲜红色的章鲨猛的朝众人冲过来时,大家都连连后退,逃离那怪物无数的眼睛和牙齿,只剩下沃兰诺一个人,站在幽暗无光的看台上,把手背在身后,饶有兴趣的甩着尾巴。沃兰诺解开帽子上的扣子,把他一直戴着的兜帽脱下来,瀑白的头发成了这个幽暗的人造异星般的空间里最亮的部分。


“它吓到你了吗?温德尔!”沃兰诺转过头,对着温德尔大声说。既不傲慢,也不谦卑,他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姿态,明明和温德尔站在同样的高度上,却似乎是在俯视着那个稍微站在人群之前的狂战士,并用余光掠过他身后的人群。


“它吓到你了吗?”


温德尔不知道沃兰诺要干什么,他稍微反应了一下,跟上沃兰诺的想法,然后只得摆摆手承认说它冲过来的那一瞬间,他是有点害怕。


沃兰诺的眼睛闪过一星亮紫色的微光,他和那面前巨大怪物的无数眼睛对视着,看着那令所有人都恐惧的生命最终向死亡屈服,逃似得离开了,而这片场馆原本能看见的其他同样令人恐惧的东西也都跟着那鲜红色的泰坦章鲨一起纷纷离开,终于只剩下了沃兰诺独自面对着一大片被空间魔法链接来的空洞深邃的水域。 鬼泣看着那一大片空旷的如无星的夜空一样的区域,突然哼笑起来,然后很快变成了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众人只能看向作为这个鬼泣的同伴的温德尔,而温德尔显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沃兰诺慢慢离开那众人给他“让”出来的观景台,笑得合不拢嘴的过来拍拍温德尔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看了温德尔一眼,然后继续笑着顺着其他的人给他让出来的过道,大摇大摆走了过去。温德尔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这样开心,迷茫的愣在原地,而沃兰诺也一反他平时总自顾自的向前走的习惯,停下脚步叫温德尔跟上。


“可惜没有酒!我回去一定要把这件事讲给那些士兵听!”沃兰诺一边笑一边说着,而温德尔则百思不得其解沃兰诺到底在笑什么。他们走到了比较正常的场馆,这里有可爱的海洋生物,比较符合大部分人对于明亮的旅游景点的期待。沃兰诺凑近了看着那些柔软原始的水母,这些看起来随波逐流,几乎无所谓生死、最接近于本源的存在,都对沃兰诺有着强烈的排斥反应,即使是被囚困于一个小小的水箱里,也要尽可能的远离这个危险的鬼泣。


“不教万户逃烽火,只因吾辈戍绛霜。”鬼泣看着那柱型鱼缸里的游鱼,自言自语的小声喃喃道。而温德尔在沃兰诺的对面,只看见沃兰诺的嘴动了动,没听见他说什么,而他绕过来问沃兰诺什么事的时候,鬼泣也只是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只甩给了温德尔一声:“哼!”然后就离开去看别的鱼了,搞得温德尔不明所以,又是只能摆摆手,跟了过去。


最终沃兰诺还是和温德尔早早的回去了酒店,甚至还能赶得上吃晚饭。兰伯特说他已经将选好的婚纱首饰寄给娜奥利了,同时告诉沃兰诺,前线的次元装置的完工时间比预期要早,需要他们提前赶回。因此,距离他们启程返回比斯顿雪域还要更北部的坎纳克山-永恒冻土-德罗斯北疆援边基地,也只剩下最后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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